shisan 404

#ABO，雷者慎入

#吴邪视角，短篇

#接十年后

#OOC都是我的，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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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我还是爬了起来，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支抑制剂，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扯了个笑，脖子上横着的那道疤狰狞的狠。

那是我去墨脱时候受得伤，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我受伤最重的一次。







我一个人在墨脱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偶然间在寺庙的后院里发现了那座闷油瓶哭泣的石像，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想他想疯了。

在小宝忌日临近的时候，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梦到他，整个人精神也恍惚了起来，迷迷瞪瞪的。有天夜里我梦到小宝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于是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发呆。

院子里雪落了一地，我想到小宝连雪都没见过就一阵难受，等大喇嘛发现我的时候，我正坐在雪上和自己堆的雪人说话。







贵客







他喊了一声之后我才发现身后多了个人，我看到是大喇嘛之后指着雪人对他说，他叫小宝。







大喇嘛点点头，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藏语，然后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和我说，明天起来一起念经吧。







第二天我一大早出门，就看到夜里堆的雪人还在那里，旁边多了些香末，我抬起头使劲睁着眼看天，天气真的太好了，阳光刺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我还是不舍得闭眼。







我去找喇嘛念经的地方的时候，无意路过一个虚掩着的门，鬼使神差的，我停了下来伸出手推了一把，然后我就远远的看见了张起灵坐在院子中央，像是坐了一夜，头发上和衣服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你不冷吗？我在心里刚说完这句话便泪流满面。







小哥你是知道我太想你了，快坚持不下去了了，所以来看我了么。







我直愣愣的往前走，没想到却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就面朝下扑到了地上，地上有层雪摔得并不疼，但我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我不停的叫着小哥，张起灵，可是他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我急得手脚并用的往前爬，我怕我慢一点他就会消失不见。路上有一些碎石头和雪混在一起，我也只顾着往前爬，等我爬到他身后想拉拉他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手掌已经被血染红了。

我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想把手蹭干净一些，可是刚蹭干净又有新的不断冒出来，最后我还是不管不顾的去扯了扯他的衣服，却没想到那衣服一扯就碎成了粉末，和我手里的血混在一起，我的手心里就像有火在灼烧。于是我疯了一样去扯那件衣服，到最后衣服都化成了齑粉，只剩下一座闷油瓶的石像。







我跪着从背后抱着石像，紧紧的抱着，他太冷了，我想把他给捂热。我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和他说了很多话，说我想他，说我想小宝，说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我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却发现闷油瓶在哭。他竟然也在哭，他为什么在哭，我的心里立马就抽痛了起来。







我在石像旁坐了很久，直到大喇嘛找到我，他坐在我身边和讲了石像的故事，他也是听上一代喇嘛讲的，故事说起来也有很多纰漏。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石像是闷油瓶自己雕的，我也不能够想像出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雕出这个石像，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那时肯定很伤心。

后来我把夜里堆的小雪人挪到的石像的旁边，让小宝陪着他，应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那天之后我剃了头，跟着一群喇嘛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每天我都是早到最晚走的一个。开始我只是给小宝一个人念，后来我给更多的人念，给自己，给张起灵，给胖子他们。







每天念完经我都会去那个院子里坐一会儿，想象着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一直到我进山的那一天。

我出发的那天，看见庙的门口点了三个大香炉，大喇嘛站在旁边向山的深处眺望，我走过去对他行了一个礼说，你们等的贵客一定会回来。







我在山里迎着雪走了很多天，终于等到了我要等的那个人。当我被割喉从悬崖推下去到落地之前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在我的感知里却被无限拉长，很多人的面孔从我脑海里闪过，最多的是闷油瓶，我甚至听到他在喊我的名字，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莫名的解脱感。







落到崖底是嘭的一声，伴随着的还有骨头断裂的咔咔声，我现在的样子肯定惨不忍睹。整个人疼的要命，动也动不了，但却能清楚的感知血液从我的脖子里流出来，那种感觉很奇妙，于是我坦然的闭上了眼睛。







我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本来我想在那里贴张人皮面具遮掩一下，毕竟我不太想让张起灵知道我曾经经受了什么，但有想想又什么能够瞒过他的眼睛便又作罢。

手心攥着抑制剂硌得生疼，长期使用抑制剂使我的内分泌系统一团糟，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发情期，但明显现在肯定不该有，我不想有任何干扰他做选择的因素。







我现在不怕他走，因为就算他要走，我也没有力气再追了，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心心念念的只是想要给他的一个家。他虽然哪里都可以去，但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他没有任何归宿。

但，如果他不想要，那就算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