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san 404

短篇一发完

伪古风伪ABO

注意避雷

ooc都是我哒

糖和刀子也都是我哒

写的有点急，不足很多，见谅。

BGM：《吾妻》——洪尘 https://music.163.com/song/444003094/ (@网易云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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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恨绵绵无绝期。——题记

1

北方的张家和南方的吴家是世交，两家的夫人在大着肚子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吴家这辈就出了吴邪这么一个娃，还是个坤人，生下来就被一大家人捧着，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奈何吴家小公子生性天真活泼，爬树掏鸟窝下河捉鱼虾统统都不在话下，教书先生都被气走了好几个。张家的公子叫张起灵，生的俊俏，唇红齿白，墨色的头发和眼瞳，就是性子冷了些不爱说话。

吴家小公子八岁的时候，张家就带着张起灵来了趟南方。这是张起灵第一次出远门，刚好是初春，北方的雪还没化，南方却早是桃花夭夭绿柳袅袅莺飞燕舞一片生机。

张起灵到的时候，肉乎乎的吴邪正蹲着逗狗玩，等吴邪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哥哥站在旁边看着自己。于是立马就站了起来，却是因为蹲了太久脚有些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爬了两次才起来。

“小哥哥，你好好看啊。”吴邪睁着大大的眼睛，抬手拍了拍屁股又擦了擦脸，一眨不眨的看着束手立在桃花树下的少年，“我，我叫吴邪，你叫什么名字。”

吴邪说着吴侬软语，声音甜甜糯糯的，脸上却是脏兮兮的像个小花猫一般，还是只肥猫。张起灵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就是我的媳妇儿了吗，怎么看着这么蠢呢。

吴邪见张起灵不仅不理他，还皱着眉看着自己，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这样对他呢，于是乎小人气的跺了跺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起灵就对五个月大的小满哥喊道，“小满哥，咬他，咬到了晚上给你加肉。”

听到有肉小满哥立马露出的尖尖的牙齿，低吠着向张起灵冲了过去，张起灵啧了一声，侧了个身闪过，一手就拎住了小满哥的脖子皮。吴邪看着小满哥在张起灵手里四肢乱蹬嗷嗷直叫，气得捏紧拳头冲上去抱着张起灵空着的手一口就啃了下去。

张起灵就这么看着吴邪气呼呼的样子，又拎高小满哥看了看，不仅蠢还有点蛮横。张起灵把狗放下，小满哥夹着尾巴躲到了吴邪身后。

“你属狗的吗？”张起灵对着还不松口的吴邪弹了一个脑瓜蹦。

“嗷呜····好痛啊。”吴邪捂着脑门松了口，连忙退了两步，“坏蛋，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为什么打我的狗还打我。”

张起灵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张起灵，提亲，狗咬我，你咬我。”

说完张起灵就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吴邪张大嘴巴看着自己，半天之后才落荒而逃，边逃还边喊，“娘，我不要嫁你说的张起灵，就算他比我好看我也不嫁·········”

2

张家这次来算是正式提亲，其实张起灵年纪也还小只是张家想着反正早晚都要成亲，自家儿子成天只知道习武看书，性子冷淡不爱说话，又在信里听闻吴家少爷活泼好动天真无邪，就不如早些接过来两人相互有个伴，也能暖暖张起灵的性子，于是乎才有了张起灵到吴家接人的这一出。

可是自从那一天吴邪见了张起灵之后，就死活不愿意和这个冷冰冰又凶又不爱说话的闷油瓶去张家，那哭爹喊娘的样子看的张起灵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以后这要是娶过来了该要怎么哄。

吴邪不肯去张家，那张起灵就只能留在吴家了，还好张起灵也不甚在意，反正在哪里都一样。张起灵在吴家住下之后张家就派了师傅过来继续教张起灵读书和习武。吴邪对读书不敢兴趣对习武倒是上心得很，第一天上武术课的时候，穿了短衫利利落落的早早就去等着了。师傅捏捏他的筋骨，摇摇头说了句不适合，便把他赶到了一边。

张起灵住的久了吴邪就发现张起灵其实没有那么坏，比如师傅不教他武功，张起灵就私下里偷偷教他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又比如那次吴邪上课睡着了，教书师傅让吴邪背书，吴邪没背出来师傅要打他手心，吴邪扁了扁嘴拉着张起灵的袖口喊了句小哥，张起灵就自觉的把手伸到先生面前，“打我吧，别打他。”

今天吴邪来偷（光）偷（明）摸（正）摸（大）的来看张起灵练武，吴邪坐在台阶上嘴里咬着狗尾巴草怀里抱着小满哥还偷偷骂着武术师傅，看到张起灵把大刀耍的虎虎生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双眼冒星星，老子未来的男人真他妈帅。

3

每年过年的时候霍家的秀秀和解家的小花都过来找吴邪玩，吴邪看见穿着粉嫩嫩的解雨臣冲上去抱着就亲了一口。张起灵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自家媳妇连自己都没亲过就去亲了旁人，顿时脸就黑了。秀秀本来撅着嘴也想让吴邪亲一下，可看到张起灵凶巴巴的样子，吓得躲到吴邪身后，小声说了句，“吴邪哥哥，那人是谁？好凶哦。”

吴邪一时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身后还跟着张起灵，还当着他的面亲了小花一口，吓得脸立马就白了，挠着头，结结巴巴的说，“啊啊···这位是···是··张···张起灵。”

张起灵撇了吴邪一眼，转身就走，吴邪蹬着小短腿就追了上去。

“小哥，小哥，你等等我嘛，你要去哪里。”

“小哥，小哥，你跑慢一点···”

“小哥，小哥，憋跑了，我跑不动了···”

“小哥，小哥····”

吴邪在后面边追边喊，大人们个个都往这边张望，张起灵叹了口气停了下，再跑下去可得把人累着了。

吴邪追的天昏地暗，冷不防咚的一声就撞进了张起灵怀里，“嗷呜···好痛，你怎么突然停下来啊，撞傻了没人要怎么办？”

“不会。”张起灵揉了揉吴邪的头，轻声道。

吴邪揉着头嘟哝着，眼里还喊了点泪花，吸了吸鼻子，“你跑那么快干嘛，一点都不懂的疼人。”

张起灵啧了一声，这个人还真拿他没办法，明明是他先亲了别人，现在还恶人先告状，“你亲了旁人。”

吴邪看着张起灵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的说出这句话，扑哧一下就笑了，顺便还吹了个鼻涕泡泡。张起灵有些无奈的拿出手帕替吴邪擦了擦脸，擦完才发现吴邪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朝他勾了勾手指。张起灵以为吴邪要和他说什么悄悄话，低着头就凑了过去。

啵，吴邪在张起灵嘴角来了个亲亲，然后转身就跑了，“小哥，小哥，你别吃醋了，我也亲你了呦······”

张起灵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不自觉就勾了个笑，自家媳妇真是太可爱了。张起灵深呼吸了几下，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吴邪身上的香气。

4

“今晚我要和你睡。”吴邪气呼呼的把枕头扔到张起灵床上。

“······”

“怎么？不愿意啊？”吴邪一脚着地一脚踏在床沿，活脱脱一个小霸王。

张起灵摇摇头，娘亲来的说过还没有成亲是不能睡在一起的，不能坏了规矩，“还没成亲。”

“小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成亲嘛。”吴邪软下来抱着张起灵的腰，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张起灵来吴家已经五年多了，当年小小的孩童都变成了英俊少年。吴邪越来越喜欢这个总是护着他的小哥哥，闯祸了总会有替他担着，还会陪着他到处瞎跑，就是老招其他人惦记这件事贼烦。

今天七夕，听说会有灯会，吴邪那叫一个兴奋，软磨硬泡的拉张起灵带他出去玩。两个少年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加上衣着不凡，走在街上就格外的引人注目些。

走了一路，还没到河边，张起灵就被人塞了满满一怀的花枝，气得吴邪从街边买了个猪八戒的面具就罩在了张起灵脸上，说他命犯桃花，借着八戒的光挡挡烂桃花。

张起灵把花枝一股脑都塞给吴邪，一下就把人给背了起对着背上挣扎的人说了句，“别动。”

“暧暧，你干嘛呢。”张起灵动作太快，吴邪吓得把花全都扔了，这下子正紧紧搂着张起灵的脖子。

“你说呢。”张起灵顶着张猪八戒的脸回头瞅了眼吴邪。

吴邪脸一下子句红了，埋在张起灵背上嗤嗤的笑，半天才说了句，“小哥，你跟谁学那么坏的，我可要放小满哥啦。”

呐，猪八戒背媳妇嘛。

这媳妇一回家，就惦记着找天蓬元帅睡，恨不得把人栓在自己裤腰带上，脸上写个吴邪专属，这么又好又帅的小哥，就改藏在屋里，谁也不给看。

5

“小灵啊，你父亲写信来说接你回张家，接你的人估计过两天就到了。”吴一穷看着堂前站着的身姿挺拔的少年叹了口气，“现在战事吃紧，张家历代有都是将士出生，你天生就是将才，这次回去，怕是要和你父亲上疆场了。”

张起灵抬头望着吴一穷，“好男儿当以热血洒疆场，护得家国平安。”

“好志气，你父亲扬名天下天下的时候才十七岁，如今你十五岁就去出征，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孩子，过来。”张起灵走到吴夫人面前，吴夫人捋了捋他的刘海，又摸了摸他的侧脸，“转眼你来吴家都七年来，那时候你才这么大，现在都比我高了。这些年来，我把你都当作我的儿子，和吴邪一样。吴邪那孩子生性调皮，也只有你能治得住他，带着他学习读书，把小邪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本来打算让你们明年就成亲的，可是你这又要出征了，少则三年五载，多则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

张起灵跪了下去，对着吴家二老磕了个头，“没有国，何以成家。要是战死疆场，就让吴邪忘了我吧。”

吴邪看着自己父母叫着张起灵进了书房半天也不出来，想着之前还带着两人去量了来年结婚穿的喜服，以为是背着他偷偷商量成亲的事，就偷偷躲了去偷听，没想到最后却听到了张起灵要走的消息。

天黑了都不见吴邪回来，张起灵着了好久才在后山的老槐树下找到了人。

“吴邪。”张起灵对着躺在草地上咬着狗尾巴草看天的人喊了声。

吴邪拍了拍旁边，“一起？”

“你都知道了？”

“嗯。”

“我这一去······”张起灵凶多吉少生死在天的话还没说完，吴邪就一个翻身趴在了张起灵身上，葱白的食指挡在唇前，对着张起里轻轻说了声“嘘～”。

少年的脸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圆润，逐渐出现的棱角也让吴邪更加俊朗，像春天和煦的风，让张起灵想起了那年初来时灼灼的桃花。

“你会回来娶我的，是吧？”吴邪眼里写满了期盼，亮晶晶的。

“·······”

“你别不说话·····小哥。”吴邪吸了吸鼻子，埋头在张起灵肩窝蹭了蹭。

张起灵拉过吴邪的手，一指一指交叉紧紧的扣了起来，送到唇边落了个吻。突然张起灵觉得颈间又一股热流流过，再接着就被吴邪吻住了，温柔而霸道，绝望又坚决，带着眼泪的苦和热，灼伤了张起灵的心。这个吻张起灵再也没忘过。

送张起灵走的那一天，吴邪穿了件大红色的衣服像极了喜服，站在城门口目送张起灵离开，早已经看不见人影却是忘着北方整整站了一夜。

“张起灵，我等你十年，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这是那天晚上吴邪对张起灵说的最后一句话。

6

那年战事吃紧，传闻主帅深入敌军腹地，生死未明。

整整七年了，张起灵。

听闻这消息的时候正是隆冬时节，多年不下雪的江南居然飘起了雪花，吴邪在雪中整整立了一夜，一如当初送张起灵离开时候立于城门之上，只不过彼时少年现已更加成熟稳重。张起灵走了之后吴邪就一步一步接起了吴家的生意，并不断的将起扩大，做起了外邦的生意，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战事所用的军需基本有四分之一都是吴家支持。

那一夜之后吴邪烧了三天三夜，药都喝不进去，梦里呓语着的都是，别走，等我。病一直拖拖拉拉的到开春才好，吴邪是坤人，体质本就差些，这一场病让之前整天不知乏累，永远都在向前奔跑的吴邪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日日调理也不见好。

中秋时候吴邪在院子的桂花树下躺着休息，正想着收些桂花做桂花酿，埋在桂花树下，等过两年张起灵回来的时候一起喝干刚刚好，就听闻有人叫了声吴邪。

是梦吧，果然是太想他了么。吴邪自嘲的笑了笑，仍旧没睁眼，将扇子扣到了面上，挡了挡夕阳的余光。

“吴邪。”

吴邪只觉得有一阵风过，扇子就落了地，一双带着老茧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刺有些痒。吴邪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血红色的光影里，吴邪看见了当年踏着夕阳而离去的少年，时隔八年，再从艳红的夕阳中回来。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喜服都小了。”

“那就再做一套。”

“可我等不及了。”

7

“父亲，我这身嫁衣好看吗？”张蓁蓁穿着金丝秀边的嫁衣在张起灵面前转了个圈。

“嗯，好看。”张起灵看着出嫁的女儿点了点头，和当初你爹爹一样好看。

张蓁蓁上轿之前一步一回头张望，眼里闪着泪花依依不舍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张起灵，当年吴邪也是这样一步一回首的跟着张起灵的娶亲队伍离开了吴家老宅。

吴邪跟着张起灵去了东北，以前你陪我在江南看草长莺飞，以后我就去北方陪你看银装素裹。

吴邪之前的身子一直都没养好，晚间时候吹了凉风半夜里就发起了烧，急得张起灵外衣都没穿就骑着马找了大夫回来。大夫把了吴邪的脉，摇摇头叹了口气。

“咳咳···大夫，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的身子我还是知道的。”吴邪撑着要起来，张起灵连忙扶着把人揽到怀里抱着。

“这····”大夫捋了捋胡子，“说来也是一喜一忧，喜的是有喜脉，忧的是公子现在的身体受不住这喜。公子之前应该也受过寒伤了身，本就福薄，这次也是碰了运气也是难得，可是现在公子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所以·····”

吴邪听罢却是露了个甜甜的笑，“小哥，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下次，下次好不好，我们先养好身体好不好？”张起灵让下人带大夫离开，紧紧的抱着吴邪，蹭了蹭吴邪的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吴邪伸手摸了摸张起灵的侧脸，“小哥，大夫说了我福薄，这次已经是大的福分了，我····我不想····”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生病的事？”张起灵有些心疼又有自责。

“都是旧疾了，”吴邪垂了眼睫，“你还没说叫什么名字呢？”

“可我只想要你。”

8

吴邪身子弱，张起灵就带着吴邪回了江南，置办了处清净的宅子，在院子里种满了桃花。淡米粗茶，两人却也是过的随心所欲。偶尔作画偶尔赏月，吴邪兴致来了也会自己弹琴让张起灵舞剑，花前月下的也会偶尔吟唱几句幼时的歌谣。小满哥则是天天窝在吴邪旁边一步也不愿离开。

张蓁蓁出生的时候，刚好是早春，开了满园的桃花。

“小哥，该取名字了，可不许耍赖了。”

“蓁蓁。”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室。”吴邪伸出小指勾了勾张起灵的手心，“以后你都不会是一个人了。”

就算我离开了，也有蓁蓁陪着你。

9

旧屋里，空荡荡的。张起灵坐在院子里喝着女儿红，石桌上摆满了画，一阵风过又落了满面的桃花，吹乱了一地的画，最上面一张画，两个人卧在桃树的椅子上，旁边坐着条老黄狗，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姑娘在追蝴蝶。

女儿红是当年和吴邪一起埋的，说是等蓁蓁出嫁的时候就可以一起喝了，还特意嘱咐张起灵不准偷偷喝。

和你一起埋的女儿红，如今却是我一人饮。

当年吴邪喝张起灵去张家的时候，随身带了一个箱子，神神秘秘的不让张起灵看，辗转多年都带在身边。吴邪临走的时候才把箱子的钥匙给了张起灵，打开的时候里面满满地都是吴邪写给他的信和他的画像，离开的八年间一天一封一天一幅从未间断。张起灵在吴邪坟头读着信，一字一句，用手描摹着画上的一笔一画，想着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年间吴邪是过着怎样的日子，等着亲信张海客不忍心去叫张起灵的时候，张起灵眼角流过的已是血泪。

再后来，张起灵也每天都画一幅画，每天都写一封信。从蓁蓁小时候到现在出嫁，画里小姑娘也从粉嫩的小人儿，变成了穿着红红嫁衣的新娘，唯独画里的吴邪从未变过，依旧是当年笑若春风的模样。

若不是你辞世别，吾半生未觉凄惶。
坟前相思长，生死两茫茫。
越想见你时，天涯分外长。